文案過往

日本男人,晚上真的不能早回家!
96-01-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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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是東京的時間走的比台北慢呀?在總社會議室連開了三小時的會,我的心思已經飄到窗外樓下人車熙來攘往的銀座街道了。坐我對面的近藤先生和鈴木總監,會卻愈開愈起勁,腳本也愈談愈細。難怪日本上班族,會被人戲稱為工作animals!

不過再漫長的時間,還是有抵達終點的時候!好不容易凹到手錶上的指針已呈垂直一直線時,會終於開完了。雖然台語「搞禮數」的日本人,起身握手寒暄又鞠躬的過程,還是很冗長,我也得擠出假面的微笑,一一行禮如儀。

「呼~總算可以回旅館了!晚上可以去逛逛銀座了!」走出會議室,拎著提案袋,走到飲料販賣機旁的吸菸區,我鬆了一口氣,跟身旁一起前來日本出差的業務Janny,悄悄細聲說著。

雖然我們住的第一大飯店,離總社走路只有五分鐘的路程,走出大門就看得到,但顯然這句話我是講得太「早」了。

「啊,會開完了喔!難得來總社,那一塊去吃飯吧,這附近有家居酒屋不錯喔!」我們的主管部門,海外部的大山部長,迎面走了過來,叫住了大家。「不會吧!」我內心暗暗叫苦,可是身旁的日本同事,卻個個是微笑點頭稱是,只好一起去囉!

華燈初上,居酒屋的榻榻米房間裏,放鬆領帶,脫下西裝,大家好像是卸除了白天綑綁在身上的束縛。可是我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,尤其是要正襟盤腿而坐,更讓我覺得腿好像是麻花打結一般。

還好,陸續端上桌的壽司、沙西米和烤物,入嘴還真是挺「歐伊紀」的!配上好喝的「沙ㄎㄟ、」─清酒,還真是享受。只不過嘴巴都快流口水了,還得先客氣的說「我先開動囉!」,還真有點像台語所說的「夭鬼假謝紀」。

酒過三巡,觥籌交錯,酒足飯飽,大家都有點濃濃的酒意時,只見「歐媽桑」打開房門,跪在榻榻米上又是鞠躬又咕噥說了幾句日語。看看手錶,原來是店家要「閉店」休息了。「好耶,這下可以回旅館洗澡了吧!」想到可以回旅館了,快累趴的我精神為之一振,微醺的酒意好像也不見了。

可是沒想到,不等我們回答,大山部長又開口了:「大家應該還可以吧?你們住的飯店附近有家Lounge Bar,一起去坐坐吧!」在台灣,我聽過日本上班族的男人下班都不馬上回家的,今天真是見識到了。想想反正也都晚上九點了,銀座的百貨公司也都關門了,想逛也逛不成了,就入「店」隨俗吧!

一進Lounge Bar,蠻有氣氛的燈光及裝潢下,倒還真是座無虛席。男人一看就是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主管,身邊嘛,坐的是都是年輕的屬下。難怪人說在日本,PR主管,是男上班族下班每天必做的應酬功課。看來就連廣告公司也無法免俗!

點了威士忌,隨手加了冰塊,我陷在紅色的沙發裏,在昇華的酒精指數中,聊著的也盡是一些官式的問答。這一坐,一行人結帳踏出大門,已是凌晨一點半了!大山部長穿著風衣,提著公事包,在成排等著載夜歸酒客回家的計程車前,點起了一根煙。

「大山部長,您家住那裏呀?」我隨口找了個話題問大山部長。

「我家喔?橫濱呀!」他吐著煙霧,輕描淡寫對著訝異的我說。感覺上,那對他來說,就像我們住的旅館;也像他香煙中正在寒風中燃燒,卻又沒什麼溫度的紅點。

「您每天都這麼晚回家,沒一天下班就回家的嗎?」

他知道我想問什麼,捻熄了快燒到煙屁股的煙頭。「有呀!有一天,我身體不太舒服,我蠻早就搭新幹線回家....」「我太太看我臉色不太好,倒不問我身體如何,先問我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?」「嘿!別跟我說你要把這畫成廣告腳本吧?」大山說到這裏,打了個哈哈,就把話題支開了。

「別忘了今天早上八點半,我們還有會要開喔!我雖住的比你們遠,但我三十幾年來,早上可是不曾晚到的喔!」他打開車門,坐上了計程車,似笑非笑的說。

對喔!昨天下午開會討論的創意,我們回飯店還要用電腦,把它整理成一早在總社要討論的文字腳本,那我還要睡嗎?

「我們快回飯店吧!別忘了我們行李還寄放在櫃檯呢!」Janny嘟嚷著提醒我。「還好我們只是來日本出差,不然在日本做廣告,家大概只是用來回去開衣櫃換衣服的吧!」

是啊!東京灣旁,夜色雖美,還是留給晚上不能早回家的日本男人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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